访郑州苏联专家墓

来源:中国文物报
作者:​杨晋毅

在河南郑州西南郊的烈士陵园里,有一座美丽肃穆的苏联专家墓。墓地坐落在烈士陵园东南角,在幽静的松树林中。墓园坐南向北,朝向逝者祖国的方向。柱型汉白玉墓碑,高约2米,边长80厘米左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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墓碑正面,刻着“永垂不朽”四个金色大字,每字近一尺大小,字上方是金色麦穗围成的图案,图案中心刻着两只紧握的大手,象征着中苏人民的友谊。

右上角有三排小字,分别是:

苏联地质专家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

中国地质技术员钱钟美

中国飞机驾驶员韩家骐、王冲

左下角有两排小字:

地质部河南省地质局秦岭地质队 立

一九五七年七月九日

墓碑西面刻的文字是:

苏联地质专家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同志,应我国政府的邀请,于一九五六年四月七日来华,帮助我国在秦岭地区进行地质测量工作。同年七月九日在河南省卢氏县铁板沟进行航空目测工作时,因飞机撞山,不幸遇难逝世。同机配合工作的中国地质技术员钱钟美,中国正驾驶员韩家骐,副驾驶员王冲等同志同时遇难逝世。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同志在帮助我国工作期间,表现了高度的国际主义精神。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同志和钱钟美、韩家骐、王冲等同志都为中国人民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了自己的生命,他们的精神将永远活在中国人民的心里,特立碑纪念,永垂不朽。

墓碑东南两面,刻着相应的俄文。

墓碑四面围着汉白玉栏杆,四方形,边长七八米。北面有一条水泥甬道,周围是绿草地和松树林。

苏联专家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的墓园,过去未曾见过报道。网络上,也查不出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的任何资料。郑州烈士陵园掌握的情况仅限于墓碑的记载。2019年6月,笔者专程到河南省档案馆,仔细查阅了河南省政府、中共河南省委“一五”时期的有关档案,也没有找到与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的有关资料。其他三位中国籍烈士,也没有找到任何资料。

“一五”“二五”时期,在中国的一万多名苏联专家,目前所知只有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牺牲在中国,并且永远留在了中国。半个多世纪过去,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的亲属,是否来过中国,是否来过这个美丽而肃穆的墓园?他们是否知道,在遥远的中国,有他们的亲人的一座美丽的墓?这一切,目前都是个谜。

郑州烈士陵园,位于郑州西南郊黄岗寺村附近。始建于1955年,近年来经过扩建,占地面积达到413亩。纪念建筑设施主要有革命先烈纪念碑、烈士事迹陈列馆、郑州国防园、烈士骨灰堂,烈士墓区,吉鸿昌、吴焕先、彭雪枫、杨靖宇纪念碑亭,解放郑州纪念碑亭等。

陵园最早入葬的烈士墓,是老鸦陈一带解放郑州战役中牺牲的战士墓。苏联专家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及中国地质工作者钱钟美、中国飞机驾驶员韩家骐、王冲的遗骨,于1957年入园安葬,应该是较早的墓葬之一。

苏联专家墓园设计为中西结合,墓碑是欧式的,周围的汉白玉栏杆是中式,环境优美,庄严肃穆。这座墓园的设计者是谁?施工者是谁?目前我们都不知道。

沈志华的《苏联专家在中国(1948-1960)》一书,是目前我们看到的有关“一五”时期来华苏联专家情况较为深入的研究成果,但里面也没有在中国牺牲、逝世的苏联专家的内容。郑州烈士陵园苏联专家墓,是目前笔者知道的唯一一个“一五”时期苏联专家墓。全国各地的烈士陵园,应该还有该时期的苏联专家墓地。期待有新的发现和报道。

郑州烈士陵园苏联专家墓处在陵园东南角,密林之中,十分隐蔽。1972年7月,笔者高中暑假期间,曾经在郑州烈士陵园住了一个月,跟随一位长辈在这里学习园艺和古文。陵园的庞大和美丽,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,但那时并没有看到这个墓,对它一无所知。

2017年12月25日中午,时隔45年之后,笔者再次来到郑州烈士陵园。首先在门口细看了郑州烈士陵园简介,意外地看到这里安葬着苏联专家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。在陵园里走了一个多小时,我看了所有墓园,但却没有见到。当我重新回到烈士陵园大门时,发现旁边有一个图示。细看才知在陵园的东南角,一大片独立的花园里,紧挨着陵园围墙,有一个标志:苏联专家墓。于是我按图索骥,终于找到了它。正是中午时分,灿烂的阳光,透过松树林,映照着这座美丽肃穆的苏联专家墓。墓的周围,安安静静,空无一人。估计很少有人来这里,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墓。

我在墓碑前,肃立了几分钟。日出日落,雨雪阴晴,春秋变换,冬夏轮回。在中国秦岭牺牲的苏联专家巴·阿·切尔明尼诺夫,已经在这里静静地躺了62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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